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汽车停靠的地点是在马路的那一边,从房子的方向看不到下车的人。罗恩下车后,把手提箱放在地上,忐忑的整理了一下衣服,透过汽车离去的时候掀起的尘土,向小楼望去。
灰尘渐渐地散去了,罗恩提起手提箱,迟疑了一下,然后向小楼走去。
从小楼通往大路有一条细细的铺着煤屑的小路。路的一边是一片广袤的田野,间隔着种植着玉米、苜蓿和小麦;路的另一边则是一片长有睡莲的小池塘。现在,池塘里的那些睡莲早已收拢了淡黄sè的花瓣,从新变成了一个个飘在水面上的小小的花骨朵。随着夕阳的坠下,一股凉爽的水汽,从池塘水面上浮升上来,纯澈的湛蓝、蓬勃的油绿、朦胧的暗灰和暧昧的紫sè都在这水汽里荡漾。一种难于言说的光亮从水下反shè出来,水面变得像蓝天一般透明;变幻不定的光线使得水波滟潋闪烁荡漾,即便是一丝微风吹过,水面上的睡莲都会轻轻地战栗起来。这种蓝灰sè的冷调中有一种遁世的宁静,万物都已像睡莲般安详沉眠,只有光影在缓缓移动,像水下jing灵的舞蹈。
罗恩在池塘边停了停,望着那些静谧乃至神秘的睡莲,他想:“不要再犹豫了,既然罗恩要回来,那就让他回来吧。只有能让潜意识得到有效满足的意识才能是健康的意识。”
于是罗恩,这次是真正的罗恩,虽然不是百分百,但至少在放开心结后,一个百分之七八十的罗恩迈着轻快的向小楼走去,先是正常的步频,接着是小跑,然后变成了飞奔。就在他将要一步跃上门前的台阶的时候,房门却被打开了。一个喜悦的声音传了出来:“是罗恩吗?”
开门的是罗恩的母亲。其实回来之前,陷入到jing神危机中的罗恩并没有给家里去信,但显然,家里对他的回来早有准备。门一开,母亲就紧紧的抱住了罗恩,仿佛她一松手,她的儿子就会长出翅膀飞掉或是变成一大堆肥皂泡沫消散掉一样。
罗恩抬起空着的那只手,微微的迟疑了一下,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母亲的后背,“妈妈,我回来了。”
出乎他自己预料的是,“妈妈”这个词从嘴里说出来居然这样顺畅。
“我说露西,你总得让孩子把东西放下来吧?”说话的是罗恩的父亲,一个jing神矍铄的小老头。他一边说,一边挥舞着右手,手上还紧紧的拽着一个大号烟斗。眼尖的罗恩清楚的看到那个烟斗上还有一道牙齿咬出的痕迹。
听到老头子的提醒,母亲才连忙放开罗恩,抹了抹眼睛“你看我,”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“都忘了让你把东西放下了。”一边说,一边接过罗恩的手提箱,随手把它放在桌子边上。接着又上上下下的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,然后转过头去,望着老头子说:“老头子,我们的儿子长大了,真的长大了。”随着话音,眼泪就沿着眼角横生的皱纹滚落下来。
“妈妈,爸爸”罗恩觉得眼角有点热,“我回来了。”
“回来了好,回来了好。快坐下吧,别傻站着。”
“哈哈,是罗恩回来了,早就听说你要回来了,怎么今天才回来?”
随着左边的门一响,一个高大的汉子走了过来。那是罗恩的哥哥亨利。
“怎么今天才回来,我们都等你好几天了。”亨利走了过来,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。
“你们怎么知道我要回来了?”
“你先回来的战友给我们来过信,说你要执行一个特殊的任务。任务结束后大概就能回来了。前两天我又在报纸上看到了你的照片——你成英雄了!嗯。不错不错,是比原来jing神了不少。昨天我又遇见了海蓝小姐,她还问起你,据她说,你早就该回来了。说说,什么事绊住了你?是不是遇到什么姑娘了?”
“大哥,你怎么认识海蓝?”罗恩很愿意用这个问题来回避掉哥哥前面的问题。
“哦,她父亲是我们公司的股东之一。你不会对这个女人感兴趣吧?我可告诉你,这个女人不寻常。”
“这个女人不寻常?这不是《沙家浜》里面的词吗?难不成这个哥哥也是穿越的?”抬头疑惑地看了看哥哥,倒也看不出任何异常,大概是凑巧的吧。
大概是看到了罗恩疑惑的眼神,亨利就继续给他解说“海蓝的父亲是三合会的重要人物,三合会知道不?反正就是唐人街的黑社会组织,和黑手党一类的东西。后来听说赚的钱多了,就开始考虑洗白的事情了。不能不说,这家伙很有眼光,几年前,他就似乎早看出了战争的可能,于是就透过一个白人投资到军火这个行当里面了。现在,随着排华法案的撤销,他更是直接以股东身份出现了。”
介绍完了海蓝的背景之后,亨利稍微停了一下,似乎是想组织一下语言。
“不说她的背景,就这个女人自己就不简单。她有时候看起来像个啥懂不懂得可爱的小丫头,可那是装的。她表面上是记者,其实是军火推销